海上文苑 | 郑和下西洋 火长来引航的启示

海上文苑 | 郑和下西洋 火长来引航的启示

郑和下西洋,火长来引航。不仅证明中国有着悠久的航海史,曾是举世无双的航海大国,而且中国古代引航有着更加久远更加辉煌的历史。2001年出版的《中国引航史》,在考察古代中国引航史时,追溯到南宋时期川江的“招头”和元代开始出现的 “指浅提领”,其实,舟师、火长作为古代引航人的历史更加久远,史料记载更多,而且更能体现“把世界引进中国,把中国引向世界”中国引航精神和开放意识,是现代中国引航的正源。没有火长、舟师,中国引航史是不完整的,中国航海史也是不完整的。

现在谈起中国引航史,说近代是一片屈辱,说古代是一片空白和虚无。这是不符合中国引航和航海历史的。我们应该通过深入研究,重新审视中国古代引航史,确立舟师、火长在郑和下西洋中的的地位和在中国古代引航史上的地位。

(二) 火长文化是郑和航海文化的核心内容

郑和下西洋,是第一次世界大航海,需要世界一流的引航人才。郑和船队对火长即引航人员的重视、选拔、管理,达到了极高的水平。

郑和船队对引航人员的职责定位,对引航人员的资历、能力要求和引航人员的职、权、利明确,形成了科学的规范体系。这是郑科学航海精神的重要体现,是郑和大航海成功的关键性技术保障。如前所述,郑和选拔和火长标准之严、范围之广,规模之大,方法之科学,组织之严密,责、权、利之清晰,在当时世界各国绝无仅有,也是后起的哥伦布等大航海家所无法比拟的,即使在今天看来,也不能不令人惊叹,其做法对世界引航管理也是不无借鉴的。

试看现代各国选拔引航员,与郑和在“驾船民梢经惯下海中”选拔火长何其相似。虽然在郑和时代,火长即引航人员的主要任务是为在茫茫大海中为船队指引航向,今天由于航海技术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,引航人员的主要任务已延伸至船长掌控的船舶操纵领域,引航员的服务方式已从随船服务变为在固定水域为过往船舶服务,而更具有公共服务性质,因而对引航人员的要求发生了很大变化,更严更高了,但郑和选拔管理火长的基本经验和科学航海精神,仍然值得我们深入研究、大力弘扬,这是中国引航乃至世界引航业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。

航海文化是郑和文化的基础,而火长文化是郑和航海文化的核心。深入研究郑和下西洋时的火长文化,对于推进郑和研究,弘扬郑和科学航海精神,弘扬火长敢为天下先的开拓精神,乘风破浪不畏艰险的拼搏精神,深化引航文化建设,提高全体引航职工的文化自信,确立中国引航在国际引航事务中的话语权,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。

(三)要从国家发展层面科学定位引航事业,加快引航立法

郑和下西洋是一次国家行为,是国家意志的体现,郑和船队对火长的重视与管理,直接体现了国家对引航人员的重视和管理。这对于今天我们从国家层面来审视引航业的作用和地位,有很好的借鉴作用。

建国60年前夕,交通运输部副部长徐祖远在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,就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引航事业的发展,发表了“引航员是水上国门形象第一人”的著名讲话,在全国引航界和航运界引起强烈反响。徐祖远指出,引航员代表着中国人的形象,代表着中国海运发展的综合管理水平。这一论断,是对中国引航事业的科学定位。既是对中国引航60年的科学总结,也是中国引航600年的辉煌与屈辱的真实写照。

600年来,伴随着中国从无与伦比的世界航海强国的顶峰,跌入到列强殖民地的谷底,到再次上升为世界第一海运大国的历史,中国引航也经历了从古代辉煌,跌入近代屈辱,再到今日重铸辉煌的曲折历程。

郑和七下西洋结束后,明朝政府实行“片板不得下水”的海禁政策,曾经指挥郑和船队跨大洋,穿海峡,际天而行的火长,只能到内河水船当雇工;鸦片战争以后,清朝政府根本不重视海运,中国引航权被列强掠夺瓜分,中国引航业为外籍引航员所垄断。中国引航员成为一个充满屈辱和歧视的名字,只能引领帆船和给外籍引航员做辅助工作,直到新中国成立前,我国主要港口仍有半数外籍引航员。新中国成立,特别是改革开放,带来了中国航运和港口事业的超常发展,给中国引航事业带来超常的发展机遇。

在中国成为第一海运大国的伟大进程中,中国引航员为维护主权、保障安全、服务港航、促进航海技术进步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,被誉为“把世界引进中国,把中国引向世界的了不起的中国人”。

600年的辉煌和屈辱告诉我们一个事实:水上国门,国脉所系。引航员代表着中国人的形象,代表着中国海运发展的综合管理水平。引航是海运发展的关键环节,坚持对外开放就必须有坚持优先发展引航事业,引航员是国家宝贵的人力资源,国家应有相应的法律政策予以保护。我们必须从国家层面,对引航事业科学定位,加强引航立法。这是海运发达国家的重要标志,是建设海运强国的重要保障。

近几年来,在交通运输部领导下,全国港航和引航系统齐心协力,精心打造“水上国门形象第一人”文化品牌,努力建设与海运强国相适应的世界一流队伍 。中国引航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团结自信,意气风发,英模辈出,中国引航员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受到国家重视和世界同行的尊重。但无庸讳言,我们国家引航立法严重滞后,发展引航事业还未上升为国家意志。

世界海运发达国家都高度重视引航立法,都有专门的“引航法”。就连英国发动鸦片战争掠夺中国的引航权,还要写进《五口通商章程》,列强要瓜分中国的引航权,还搞了一个《中国引水总章》。但中国成立60多年,至今没有一部专门的引航法。2002年交通部颁发的《船舶引航管理规定》,仅是一项业务管理规则,法律层次很低,权威性不高。有关引航的法律规定,分散于不同的法律之中,如《海商法》、《海上交通安全法》《港口法》等,缺乏系统性和完整性,而且执法主体不一。这与世界第一海运大国的地位是很不适应的。

引航业是涉及国家主权的特殊的公益性事业,在交通运输部领导下,我国完成了引航管理体制改革,促进了引航事业发展。但缺少法律的支持。特别是涉及相关领域的问题,如引航机构的法律地位、引航员的法律地位及薪酬问题、引航机构的财务管理等,只有通过国家立法才能最终解决。我们要从国家发展层面审视引航工作的重要地位和作用,认识引航立法的重要性和紧迫性,积极推进引航立法进程,通过国家立法,完善引航法律体系,保护、规范和引导引航业持续稳定发展。同时,积极参与国际引航标准和规则的制定。确立中国引航在世界引航事务中的地位,维护国家利益。

(本文作者陈治政系原中国引航协会文化总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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